这一天他身上的衣服是淡蓝色的,胸前的纽扣是黄色的,里面一件纯白的背心,所有这些看上去都已经显得十分陈旧,甚至是不整洁的。上衣的背后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。据女佣解释,那拖在衣服后面的是一副助听器,可是早已失效了。
他无视屋内的人,一直走向那只巨熊一样蹲伏着的大钢琴旁边,习惯地坐下来,拿起一枝笔,人们可以看见他那只有力的大手。
客人带着好像敬畏又好像怜惜的神情,默不作声地望着他。他的脸上呈现出悲剧,一张含蓄了许多愁苦和力量的脸。火一样蓬勃的头发,盖在他的头上,好像有生以来从未梳过;深邃的眼睛略带灰色,有一种凝重不可逼视的光;长而笨重的鼻子下一张紧闭的嘴,衬着略带方形的下颏,整个描绘出坚忍无比的生的意志。